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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六十四章 劍符初現,輕描淡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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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心!”

見到陳三郎離開符卷光華保護,邁步走向密密麻麻的修羅煞影,逍遙富道脫口叫道。

果不其然,無數陰影已經猙獰地撲向陳三郎。

嗤!

尖銳的破空聲起,但見一道寒芒閃掠,所到之處,陰影哀鳴,隨即竟如泥沙般簌簌掉落。

這一幕被逍遙富道看在眼裏,大吃一驚:“怎麽可能?”

修羅煞影雛形無實體,其實便是一道游魂,否則的話,也不至於如此懼怕陽光普照,以及雄雞鳴啼。然而眼下在陳三郎的劍光下,修羅煞影竟被斬成齏粉——它們被消滅其實並不奇怪,奇怪的是如何能出現這般結果?

這已經超出了逍遙的認知範疇。

一劍揮去,斬殺陰影,陳三郎信心大增,再一劍出。

此刻手中的斬邪劍,仿佛出現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,劍刃泛光,呈淡紅色,看上去,如同一柄燃燒著的劍器。

火劍!

火光所到之處,陰影粉碎如雨。

眾多修羅煞影感受到了某種無比的恐懼,它們本來無情感無理智,只是還存留著本能。

恐懼源於本能。

這種負面情緒本來絕不該出現的,可偏偏產生了,這使得它們居然違背了鐵冠道人的號令,而拼命地往後面閃躲。

逍遙看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死死地盯著陳三郎手中的那柄劍,仿佛第一次見到一樣。

此劍究竟為何等品階?依照目前的威力,分明超越了法器的範疇,難不成竟是一柄法寶?

陳三郎擁有法寶?

道士頓時覺得這世界變得太不真實,有點做夢的感覺。

逍遙富道背負師門覆興的重任,還有那必須洗刷的仇恨,只是行走人間,多以嬉戲面目示人,看似玩世不恭,很不正經,實在內心深沈,只不過不善於表達而已。

對於陳三郎,他自以為是了解的。

隨著彼此結識的時間越來越久,相觸的機會越來越多,兩者間的了解自然進一步加深。

他知道陳三郎不是一般的讀書人,更不是傳統的官宦,而是一名修者。故而常因此而奚落取笑,認為陳三郎既然有修煉的天分,便該脫離紅塵,專心求長生,何必還戀棧功名利祿,貪圖人間富貴?

別看逍遙富道張口閉口嚷著娶媳婦,其實也就是嚷嚷而已,以他的眼界,怎會隨便娶個普通的凡俗女子?要找,也得找個志同道合的道侶。

走的路不同,註定了眼光的不同。

是以他很不明白陳三郎的所作所為,讀書寫字考功名,當官,整天被俗務纏身,為民請命……

諸如此類,在逍遙富道看來,都是會阻礙修煉的煩雜事宜。

修道不易,自當更加珍惜。

疑惑之餘,逍遙富道一度懷疑陳三郎種種行徑,就和不少修者一樣,只是為了到紅塵歷練——其實他自己離開嶗山,游戲人間,未嘗不是一種自我淬煉。

紅塵是個大染缸,出入染缸,卻能淬煉本心,增進道行。

這是修界公認的一個道理,因此許多年輕一輩的弟子,往往會被門庭長輩派遣下山,行走天下。

逍遙富道曾暗中觀察許久,也曾旁敲側擊打探,但都沒有從陳三郎口中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,唯一的線索便是陳三郎與水族之間的關系,至於陳三郎師傅是誰,學的什麽功法,統統是個謎。

其實陳三郎的身份背景很是清楚,其自幼生長在涇縣,少年書呆子,屢考不中,在弱冠之前,不曾出過遠門……

一言以蔽之,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。

正因為如此,逍遙富道覺得對陳三郎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。

但今天,陳三郎手持長劍揮殺修羅煞影,卻讓道士之前建立起來的了解轟然倒塌,全部顛覆。

“好個書生,既然能如此輕松自如地斬殺修羅煞影,那麽昨夜何必逃之夭夭,慌不擇路?”

逍遙富道恨得牙癢癢的。

“好哇,讓你扮豬吃老虎,要知道扮豬扮得多了,真得會變成豬的。”

道士決定等解決掉修羅煞影後,要好好跟陳三郎“探討探討”一番。

其實他以為陳三郎故意藏私,扮豬吃老虎,卻是冤枉陳三郎了。斬邪劍能克制邪祟不假,但修羅煞影太多,陳三郎當其時能驅使幾次斬殺?要知道每駕馭一次斬邪劍,都得耗費巨大心神精力,如果不間斷地飛了三四次劍,不用修羅煞影上身,這人直接就累死了。

故而對於斬邪劍的使用,陳三郎一向都是謹慎,不到必要時,絕不使用,留著壓箱子的。先前在客棧斬殺賊寇所用的“仗劍術”,更多的是屬於武功範疇,而不是神通,更未激發斬邪劍的真正威能,僅僅借助劍器本身而已。

通過劍身激發鋒芒光華,卻又最大程度地減少耗損,乃是在石屋子中觀摩那五方玄雷陣而突然得到的啟發,從而對《浩然帛書》有了一個新的領悟,姑且可命名為“劍符”。

以劍畫符,符,即為字,能把威能蘊藏在筆畫勾勒當中。

當然,眼下的啟發領悟尚處於摸索階段,未曾完全掌握。但施展出來,對付修羅煞影卻也足夠了。

手持斬邪劍,如同手持筆墨;每一劍揮灑,就像拿著筆在空中寫字。筆畫成,光華閃耀,陰影灰飛煙滅。

劍符初成,輕描淡寫,有著淡雅的美感。

只是損耗雖然大幅度降低,可依然得費神費力,也不可能揮舞太久。時間寶貴,陳三郎直搗黃龍,將十數只擋路陰影絞殺之後,便沖到了鐵冠道人身前,舉劍,幹脆利落地當頭劈下。

鐵冠道人似乎察覺到了莫名的危機,大吼一聲,他手中已無兵器,就直接舉起手臂來格擋。

哢嚓!

劍落手斷。

鐵冠道人渾然不覺痛楚,張開大嘴,其嘴裏竟長出了森森利齒,如同一頭發瘋的野獸般撲過來咬陳三郎。

“可憐,可嘆……”

陳三郎側退一步,反手一劍,卻用上了仗劍術的精妙,劍鋒不偏不倚地就刺入了鐵冠道人的胸膛,光華爆發,邪祟辟易。

鐵冠道人眼眸的紅芒一點點熄滅,最後恢覆成正常人的眼睛,他喉嚨“咯咯”聲響,望了陳三郎一眼,仿佛得到了解脫,並無多少痛楚之意,隨即倒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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